杨瀚森:俄乌战争演变出欧洲安全一带一路

3月19日,美国总统特朗普与克里姆林宫主人普京通过电话之后,在自己的白宫办公室向福克斯新闻主持人英格拉姆展示在办公桌上的一个红色按键,此按键并非军事安全之类的核开关,而是要求工作人员送上可乐饮料的通知按键。此按键源自特朗普第一任期的创意,而第46任总统拜登胜选入主白宫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拆除可乐按键。如今特朗普王者归来,红色按键得以在第一时间重装。这一“重建”小插曲,一方面显示驴象两党领袖锱铢必较的零和争斗,另一方面也算是特朗普就任后以颠覆与破坏来概括的施政行为之外,寥寥可数的“建设性”举措之一。

为巩固选举基本盘,并迅速建立起自己的让美国再次伟大(MAGA)统治时代,特朗普把“凡是前朝政府坚持与推崇的政策,就必然是错误的,必须扬弃”之零和思维运用到极致,导致现任美国政府对于俄乌战争的战略发生骤变,从之前的大力军援乌克兰,并联合西方盟友严厉制裁俄罗斯,转换成主动接触俄罗斯承诺恢复美俄正常关系;同时以军援与情报共享为筹码,大力施压乌克兰在领土与资源利益上让步,希望达成俄乌战争就地停火的短暂和平。

对于克宫决策层,俄乌战争已延宕三年,自身军队伤亡超过90万人,国内基准利率高达惊人的21%,如今得到世界第一强国总统主动示好,心情当然是愉悦的,以至于执政党主席梅德韦杰夫在社交媒体上,如此形容俄美两国总统通话的成果:餐厅里只有俄罗斯和美国,菜单上有:布鲁塞尔芽菜(欧盟)、英式炸鱼薯条(英国)和巴黎公鸡(法国),主菜是基辅炸肉排(乌克兰)。

在此风云变幻的关键时刻,那句“大事不决问英国”的国际政治格言又再次应验。英国首相斯塔默就首先提出组建“自愿者联盟”的方案,由英法两国领导,其他西方国家可自愿加入,除继续给予乌克兰在军援与情报上的大力支持外,并探讨在俄乌达成停火方案后,向乌克兰境内迅速派遣万人规模的维和军队。法国总统马克龙积极响应相关倡议,3月27日将在巴黎举办有30多国领袖参加的“自愿者联盟”峰会。

面对俄罗斯的侵略威胁以及特朗普对欧洲安全的釜底抽薪,享受二战后80年和平光景的欧洲,终于表现出“同仇敌忾”的团结与觉醒。波兰总理图斯克的言论就极具代表性:“当前的现实是5亿欧洲人要求3亿美国人保护他们免受1.4亿俄罗斯人的侵害,欧洲最缺乏的不是经济、军事、人口优势,而是勇气与想象力。”

3月18日,德国议会通过宪法修正案,免除德国军事安全开支限制,预计未来数年的军事支出将超过5000亿欧元(约7249亿新元),而日前欧盟委员会提出未来10年用于增强总体国防实力的预算金额也才5000亿欧元。候任德国总理默茨就说:“普京的战争不仅针对乌克兰,也针对欧洲的安全与自由,我们将在未来竭尽全力抵抗这些攻击。”作为世界经济强国,德国有着深厚的工业制造底蕴,当这辆“德国战车”重新上路,对整个欧洲乃至世界的地缘政治影响都是深远的。

特朗普特立独行、轻视盟友的政治交易手段,使得欧洲军事安全的“一带一路”正在隐然成型。一带,指的是逐步减少依赖美国太空服务集团星链(SpaceX)计划,建立起没有美国参与的卫星网络带与情报信息带;一路,则是指未来欧洲不再需要“美国队长保护世界”的虚幻承诺,而是以英法德三强为首,由欧洲甚至亚太区国家自愿参与的军事安全自主自强之路。

走笔至此,必须提到另一条由中国主导的经济一带一路。中国版一带一路由中国现任第五代领导层于2013年首先倡议,范围涵盖中国历史上的陆地与海上丝绸之路,地理路线包括中亚、北亚和西亚,印度洋沿岸,地中海沿岸,南美洲,非洲,大西洋地区,最终与欧洲相联结,形成没有美国参与的跨国经济带。从今天的世界局势发展去回看2013年,当时还没有爆发俄乌战争,甚至还没有到特朗普的第一次总统任期。

12年之后的2025年,当美国在特朗普主政下走向MAGA孤立主义,当欧洲的“军事安全一带一路”与中国的“经济合作一带一路”相互交汇,这两条“一带一路”都恰好没有美国的角色。但愿世界就此走出混乱之局,并得以实践中国所倡导的一带一路愿景:加强区域的互联互通,拥抱世界的美好未来。

作者是亚太区域企业集团总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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