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竞:关税贸易对垒会诱发武装冲突?

4月初美国总统特朗普提出将课征高关税措施,并要求各国与美国展开贸易谈判。迄今为止,虽然有许多国家都已经开始同美国政府密切接触,甚至初步对话、沟通与谈判,但目前看来并无任何国家与美国达成最终结果。

美国政府挑起全球性关税贸易战,真正策略为何?特朗普政府整体构想与预想方案其实并不明朗;多位经济学者、政治评论家以及金融分析师纷纷提出分析观点。更有传闻指出,美国资本家曾经在海湖庄园秘密集会,达成被外界普遍称为《海湖庄园协议》,特朗普政府发动关税贸易战就是基于协议所列的构想。事实上,协议名称源自白宫经济顾问委员会主席米兰所提的报告,但白宫从未证实确实有这项协议或是构想。

不过,既然《海湖庄园协议》公开浮出台面,成为各方对照美国后续各项谈判所提条件,以及施压策略之参考指标,自然就会成为媒体、智库与各国政府关注的焦点。必须注意到,尽管美国无疑还是举世超级强权,但不代表华盛顿高层总是能够贯彻政治意志、主观意愿与政策构想,并不是永远能够予取予求。到头来,美国政府还是必须臣服于客观条件,接受它所不愿获得之妥协结果。

关税贸易造成多方对垒现象,假若贸易条件确实让企业无法接受,自然就会造成全球供应链重组现象。尽管获得替代供应源头满足消费需求,抑或是替本身所产制商品另觅市场,都必须花费功夫;但国际贸易关系在本质上就是透过供需组合不断变化。因此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根本就是人间事理,经常变化规则,随着市场行情企业景气不断起落,更是全球商业运作贸易往来常见的做法。

国际社会商业贸易情势动荡,总会造成几家欢乐几家愁,因为贸易受阻导致企业关门,社会受到大量失业者冲击,通常都会被政治观察家与经贸分析者视为产生各国内部动乱与外部冲突的重要诱因。因此关税贸易对垒交锋,若是导致特定国家收支失衡贸易失序,是否将诱发武装冲突,自然就成为军事研究者与战略评论家关切的议题;大胆提出推估与臆测者,其实亦不在少数,耸动观点也广受媒体欢迎,自然就会成为报道焦点。

其实,许多声称关税贸易战造成对垒交锋情势,很可能诱发战争或是武装冲突之推论与猜测,都是穿凿附会的大胆猜想,根本就无法建构出关税贸易战产生社会动荡,然后诱发出武装冲突、爆发战争之因果关系。同时,许多被指称将因关税贸易对垒交锋产生区域武装冲突之地区,原本就已经存在领土争议或是政治矛盾,早就被各方认定为区域动乱焦点。假若在此时确实发生战争,很可能根本就不是源于关税贸易战,甚至触发冲突的因素都与关税贸易战完全扯不上关系。但此等推论还是会广受国际媒体青睐,亦会成为政治评论重视题材。

其实,认真检视国际社会近期所发生的武装冲突与正规战争,尽管确实有些是针对商业航运活动开刀,希望借由影响经济商贸活动,构成政治压力来满足政治诉求;但归根究底,确实没有任何武装冲突是因经贸活动高额关税而受到阻碍,导致各方试图透过战争或武装冲突解决问题,迫使对方让步降低关税,恢复原本贸易运作规范。

台湾海峡两岸存在政治矛盾,近年来关系紧张升温。尽管华盛顿掀起全球关税贸易战,主要锁定目标确实是北京,但北京并未随之起舞,态度坚定立场强硬,双方对垒交锋严重升温,短期内看不出解套迹象。不过若是将这种情势硬扯到会诱发海峡情势动荡,甚至会爆发武装冲突,此种逻辑显然就是太过牵强,令人难以置信。

(作者是台湾的中华战略学会资深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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