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向全球引爆关税核弹后,网络涌现各种迷因和调侃语,有两个印象特别深刻。

一个贴文写道:“要不现在打台湾吧,川普说过打台湾就给我们上100%的关税,现在中美关税已经104%了,打台湾还能给我们免4%关税。” 另一个迷因是,一群企鹅正经八百手提着公事包,搭飞机抵达美国,准备就被加征10%关税与美国谈判。

连串笑话背后的信息其实很严肃。从数据上看,中美关税战已比台海热战还要严重。至于为何向企鹅栖息的岛屿征税,美国商务部长卢特尼克直接点名中国,指中国商品在特朗普首个总统任期内,从第三地绕道规避关税。

精心设计出连企鹅都不放过的关税计划,可见特朗普第二个任期多少是复仇而来。

东南亚之所以成为美国高关税重灾区,很大程度上就是因美国要堵死中国“洗产地”漏洞。日经亚洲新闻报道,不具名白宫高官点名越南和柬埔寨,指这两国充当中国规避美国关税的转运枢纽。 从“中国加一”战略中获益的越柬,分别被加征46%和49%关税,挨了美国关税重棒。

对中国来说,一个较好情境是,在快速宣布以34%关税反制美国后,有其他国家或经济体跟进,形成“排除美国的群”,但至今不见有他国行动。经济体量较大的欧盟,也只在星期三(4月9日)投票通过,对美国此前针对铝和钢实施生效的关税进行报复,对美国最新征收的对等关税,欧盟还未实施反制措施。

越柬则都主动与美国接触。柬埔寨将19类美国产品的进口关税从原来最高35%下调至5%。越南表示愿将美国商品进口税降至零,希望以此换取美国也对越南商品实施零关税。

但越美之间的协议恐怕不那么直接。美国如果把越南商品进口关税降至零,那中国商品绕道越南出口美国的情况不就堵不住?

特朗普的贸易顾问纳瓦罗在接受美国媒体采访时,拒绝越南的零关税建议,指其毫无意义,重要的是“非关税欺诈”。他列举例子包括,中国产品通过越南转运、知识产权盗窃和增值税。BBC报道认为,纳瓦罗暗示,华盛顿可以向那些希望继续出口至美国的国家施压,包括柬埔寨、墨西哥和越南等,要求它们不与中国进行贸易。

完全不跟中国贸易往来,是非常极端的要求。一个可能是,越南的出口要有更大比例原产地标准,越南也可能趁机要求中企把更多核心零部件移到越南生产,甚至要求转让技术。

越南跟美国的关税谈判相信会有看头,不排除一旦达成协议,越南模式经过调整,或许也适用于其他 “中国加一” 国家。

但追根究底,关键在于越南与柬埔寨等国要如何处理与中国的关系? 柬埔寨估计不会有大变化,越南是否要稍微靠向美国?

这不仅仅是贸易战。美国财长贝森特已表明,特朗普政府进行的是一场全球经济关系大重组,全球将被分类为绿、黄、红,并被赋予不同待遇。

“绿”是愿与美国深度合作友好国家,它们将获贸易优惠,同时承诺不操纵汇率、公平贸易、减少对美顺差,以及认可美国的部分安全关切。“黄”是立场游移国家,除非它们承诺改变贸易行为,否则将面临某种程度的贸易壁垒。“红”则被视为战略竞争对手的国家,将面临高额关税惩罚,直到它们同意重新谈判双边关系。

关税海啸只是前菜。美国不只把关税当做可解决财政赤字、吸引制造业回流的工具,而是可以加强国家安全及地缘政治利益,甚至重塑全球经济秩序的武器。在这个过程中,美国还可变相逼迫中国以外国家选边站,进而试图构建“排除中国的群”或是“去中国化”供应链。

不过,在中美互咬过程中,特朗普也面对巨大国内政治风险,关税战已导致美股暴跌,国内通胀势必加剧。他须速战速决,才能在任期上半段挺过阵痛,任期结束前收割期待的成果,但产业转移、重塑全球经贸秩序等,又非三两个月内能完成,有分析甚至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任务。

这无疑是一场政治豪赌。特朗普敢这么赌,相信跟他的世界观有很大关系,即白宫新闻发言人莱维特在记者会上说的:“美国可以不依靠其他国家,但其他国家不能没有美国。”

但中国也已非吴下阿蒙,中国以外国家也不会不计成本完全靠向美国,万一美国搞砸了怎么办?

中美之间谁先眨眼难评估。中国星期三宣布对美进口再加50%关税,加征税率升至84%;贝森特则称,不排除将中国股票从美国交易所剔除,中美都无退让之意。政治上,美国不像中国那样可以管控舆论,也压不住示威;经济上,中国还未从疫情中完全复苏。

区域国家一直担心,台海一旦爆发战争,各国须面对赤裸裸的选边站问题。岂料,特朗普不愿打流血丢命的热战,却玩起关税战、贸易战,不排除接下来还有金融战、货币战等涉各式中美战争的剧本上演。全球各国既是观众,也是剧中一角,不仅没得退场,最糟糕的是,还可能被迫选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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