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人间

温伟中

woonwj@sph.com.sg

台北市立动物园唯一的雄性大熊猫（台湾称大猫熊）团团最近病重了，连身份和所有权也引起关注。

动物园10月底向农业委员会（简称农委会）申请让中国大陆专家来台探视时，农委会副主委黄金城说，大熊猫的所有权“好像是”属于陆方，“如果有必要他们可以拿回去”。

农委会主委陈吉仲到立法院答询时急忙澄清，黄金城只是口误，农委会将基于动物福利全力协助。台北前市长郝龙斌狠批，台北是团团的家，农委会的发言不是口误，而是可恶。

回归历史事实，农委会副主委的发言，确实是有失专业的错误。

根据两岸协议，2008年到台湾的团团和配偶圆圆，是大陆通过动物交换形式赠送给台湾的，台北也在2011年回赠长鬃山羊和台湾梅花鹿各一对。

因此，不论是18岁的“团圆夫妻”，或是2013年和2020年在台繁衍的两个女儿“圆仔”和“圆宝”，所有权都属于台北。

这是两岸独特的动物园互动机制，有别于近年来北京通过租借方式进行的熊猫外交，没有规定租借期，也不要求它们的后代满两岁前必须归还大陆。

换句话说，团圆一家四口，并不只是来台一游的陆客，而是已安家落户的台胞。

陆客和台胞是两岸对彼此人民的称谓。陆客一词是在2008年开始流行，当年马英九当总统，大陆开放民众赴台自由行，不过2019年8月1日大陆已暂停陆客赴台自由行至今。至于台胞一词，则与1992年5月大陆提供台湾人民来往大陆通行证，俗称台胞证有关。

台湾人如何看待大熊猫团团的身份？

第三大党民众党创党主席、台北市长柯文哲说，就像嫁出去的媳妇，“快要挂掉”所以大陆的亲人要来看一下。国民党台北市议员候选人秦慧珠批评他“嘻皮笑脸说风凉话”，很不恰当。

也有人戏称，团团有如古代和番的公主。不过，无论媳妇或公主的类比，听起来都怪怪的，毕竟团团是雄性大熊猫。

团团也不是来台湾嫁娶配偶的陆配，它是带着另一半，从四川卧龙大熊猫保护研究中心飘洋过海，以台湾为家的新移民。

大陆成了故乡，台湾已是家乡。正如国民党荣誉主席连战在“团圆夫妻”抵台时形容，它们是大熊猫家族的“迁台一世祖”。

团团和圆圆的名字，是由上亿大陆民众投票选出的。九岁的圆仔和两岁的妹妹圆宝，闺名也是台湾上万人票选出的。它们的名字都承载着两岸特殊的情谊与关系。

团团疑患脑部恶性肿瘤，时日已无多，大陆专家这一趟是带着探亲的心情探望，共商缓和治疗方案。大陆专家之一魏明，九年前在圆仔诞生那一天就从大陆飞到台湾当“奶爸”，他因手巧心细，被台湾专家誉为“奶油桂花手”。

魏明这次专程来看团团，后脚无力的团团看到故人打起精神站了起来，且食欲大开，情景动人。

在台湾落地生根的团团，对大陆来说，已成了台胞；对台湾而言，也不再是陆客。

这些年，团团带给台湾人民许多欢乐与感动，它是属于两岸、超越两岸，也联系两岸的和平使者。在生命的最后阶段，愿它也能感受到民众真诚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