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武汉1月23日封城为标志，中国全国人民已经憋了一个多月，生产、生活和经济都处于停滞状态。不过，近日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印发《关于科学防治精准施策分区分级做好新冠肺炎疫情防控工作的指导意见》（《意见》）后，全国多地已经在复工复产和陆续恢复营业，主要涉及与民众生活相关的商业、餐饮、公交服务和旅游景区，当然还有一些生产领域。

因此，一些城市，如北京、成都、厦门、杭州、广州等地早晚高峰又堵车了，城市似乎恢复了昔日车水马龙的景象，人间烟火又旺盛起来。而且，全国多地的商场和饭店也开始营业，以满足人们的第一需求——吃喝和美味。

现在，能让人感到生活有滋有味的场景，莫过于郑州的方中山胡辣汤店。2020年2月21日恢复营业第一天，就有不少市民早早去购买，门口排起了长队，第二天（22日）排的队比前一天还要长。

尽管恢复营业的方中山胡辣汤不能在店内堂食，只可打包带走，但是越来越多的人闻讯前去购买，现场人头攒动犹如集会，甚至有密切接触态势，也与2019冠状病毒疫情发生以来，大街上阒无一人形成鲜明对比。

正是这种对比让网友担心：为了方中山，负了钟南山？真的是拿生命在喝胡辣汤啊！有那么渴望吗？不能理解！

网友的担心当然可以理解，尽管全国22日有21个省份实现确诊新增病例零增长，但这并不意味着疫情已经出现拐点，更不能说明已得到控制；相反，疫情随时都可能出现反转和反复。而且，据不完全统计，全国复工后所发生的聚集性疫情有12起，共15人确诊，18人传染，514人以上被隔离，包含内蒙古赤峰一发电厂、山西一发电厂。

因此，此时此刻，坚持谨慎克制的行为，减少与他人的接触，才是防控的有效之道；不能图一时欢快和口舌之欲，而误了疫情控制的大计。

而且，现在民间有个总结是，第一批感染者是年前的，第二批感染者是挤医院的，第三批感染者是挤超市的，第四批感染者就是瞎团购的。如果现在恢复营业和复工复业后出现疫情再次传播，会不会造成第五批感染者？

不过，复工复产和恢复经营同样是有科学依据的，尤其是流行病学的根据。《意见》要求公安部、民政部、交通运输部等部门落实分类、分区、分级管控要求，采取多种措施，确保在疫情防控过程中依法防控、科学防控，保障复工复产，维护社会稳定。

《意见》的核心是，要以县（市、区、旗）为单位，依据人口、发病情况综合研判，科学划分疫情风险等级，明确分级分类的防控策略。低风险地区，要实施“外防输入”策略，全面恢复正常生产生活秩序。中风险地区，要实施“外防输入、内防扩散”策略，尽快有序恢复正常生产生活秩序。高风险地区，要实施“内防扩散、外防输出、严格管控”策略，根据疫情态势逐步恢复生产生活秩序。

因此，像郑州或其他中低风险地区，全面和有序恢复正常生产生活秩序也是一种既符合实际，又有科学依据，并且能满足人们正常生活和维持经济运行的正常行动。应当看到的是，姑且不论停工停产对于经济的打击和中小企业倒闭有多严重，仅仅从人们的生活消费和物质需求是第一位的来看，就让已经憋了一个月的人真的是难以忍受了。

有了这种分级分类的防控策略下的恢复正常生产生活秩序，人们何乐不为，不去那些美味餐厅、小吃店享受一番呢？就连孔子也喜欢“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对于现代人来说，春天来了，去品尝一下自己喜欢的小吃也不过分吧？

不过，在这个疫情还在发展的春天，这个问题已经成为两难，既是人们日益忍不住的正常的生活消费同疫情危及人们健康和生命之间的矛盾，也是经济需要正常维持和增长同疫情可能危及社会之间的冲突。

表面上看，这似乎是鱼与熊掌不能兼得的问题，实际上如果防控得当，也可能鱼与熊掌兼得，既能满足人们正常的消费和生活需求，也能做到有效控制疫情。问题是，必须根据冠病疫情的流行病学、生物学和病理学的机制来进行防控。

冠病的传播目前已经证明是以飞沫、人与人接触传播为主，气溶胶传播还有待证明。因此，如果戴口罩，人与人的距离达到1米以上，就可以有效阻断传播。也因为这样，郑州的胡辣汤店不允许堂食，只能打包带走，这就减少了人与人接触传播的机会。其次，店家和当地疾控、公安部门也在疏导人群，排队要有1米以上的间隔，不戴口罩不量体温者不得排队买食物和购物，这也是防止病毒传播的有效方式。

另一方面，只要人群不是在封闭和密闭空间，而是在空旷的露天街头，病毒的有效传播浓度就会稀释，失去感染的基础。因此，各地应当根据自身的情况进行疫情的防控和管控。而且，这个权限已经下放到县（市、区、旗）级，所以防控疫情既要根据当地情况，也要根据病毒传播的流行病和生物学情况来进行，可以找到一个合理的平衡点，既复工复产和恢复衣食住行的商业，又要在疾控、行政、安全等部门的协调和合作下，防止疫情的扩大。

结合现实，就是在中低风险地区尽快有序恢复正常的生产生活秩序，组织人员有序返岗，在复工的同时，做好安全防范工作，严格执行消毒、通风、测温等要求，降低人员密度，减少人员聚集，加强人员防护，消除风险隐患，做到疫情防控与企业复产同步推进。

即便是高风险地区，也要在抓好疫情防控工作的同时，保障公共事业运行、群众生活必需及其他涉及重要国计民生企业的运转。

关键是，各地的防控疫情政策和措施不能一刀切，要依据当地的情况制定疫情管控的策略和措施。如江西赣州采取的是，为保障春耕和群众基本生活，除苗木、种子、肥料、农机、农药等涉农物资，以及日常果蔬、米油、肉蛋等基本生活物资可正常经营外，其他类品种暂停在集市经营。网吧、KTV等休闲娱乐性场所一律不得开业。其他地方如果是封闭工作场所和空间，就应当谨慎复工，或者只是网上工作、云办公。

因此，对于郑州以及其他城市，如果要有序和全面恢复正常生产生活秩序，开放商业、餐饮、公交服务等，就应当首先经过科学评估，并且制定预案，以有效阻断传播的方式来保证开业后的安全。如此，方有可能让人们鱼与熊掌兼得。

（作者是北京学者）